「沒有一件事、一句話、一個觀念、一個結論……有絕對的重要性。」
兩年多前我做了一個手術,由於是微創,正常來說2-3天後就可以出院。沒想到手術過程中發生了非預期的危急狀況,最後,雖然化險為夷,但也在加護病房待了幾天。
術後,我匆忙回到工作崗位,卻發現復原之路非常艱辛。現在回想,身體的不適或許只是表象,內心的罣礙才是真正的阻礙。病理報告的結果會不好嗎?為什麼我會這麼倒楣,在手術中遇到這樣的問題?是醫生的錯嗎?經常頭痛,會不會是病況擴散?有太多的為什麼……
這些心裡的糾結慢慢累積,接著,失眠的問題開始困擾著我。每到晚上,就焦躁不安。所有的健康、醫學知識都說睡眠很重要。有人說幾點之前就得入睡,因為要配合人體的經絡運行,有人說深度睡眠要有幾個小時才能充分休息。於是,我開始尋求中、西醫的幫忙,自己也大量的閱讀相關的資訊,嘗試能夠幫助睡眠的方法或食物。在這樣的”努力”下,問題是有所緩解,但心裏一直有所擔憂,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又會反撲……
前陣子,讀到楊定一博士的一段話:「沒有一件事情有絕對的重要性。」
心裡豁然開朗。他提到,如果我們不把任何問題,包含任何重大的危機當作過不了的檻,它也會自己消失。如果我們將心思不斷集中在上面,去想、去煩惱,就像往火上加油,不但會延續這個狀況,還可能讓問題擴大、惡化。
失眠的煩惱與不安就像是一把鎖,將自己困住。現在常常提醒自己,失眠不是一個非怎麼樣不可、需要立刻解決的問題,可以不太在意或淡化它。慢慢地,似乎可以與它共存了。
絕對就是「執著」。關於執著,有一個很好的比喻。它就像是一條繩子,一端是執著的來源,財富、權勢、健康、外表……繩子的另外一端就是自我的認同感。
總覺得一定需要某些食物、一定時間的睡眠才能維持健康,但越把它們給抓的緊緊的,越把自己給困袱住。這種「過度努力」的錯誤,讓我抓著好多不同的繩子,或緊或鬆。
六祖說:「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。」佛法教導我們的智慧在於 : 認識到繩子的一端與真正的自我無關,真正的解脫之道是斷開這些束縛。
我還在學習的道路上,常常提醒自己,當執念浮現時,能當下覺察,放下抱怨、煩惱、自我、成見、過去……慢慢疏離,讓心歸零,不糾結、不迷惘,才有空間允許生命自然流動,讓自己更豁達地生活,享受每一刻的當下。
人生之苦,苦在執著;人生之難,難在放下。